中考结束的那几分钟
双黑校园paro
#请自动代入中国式中考
#来自广东中考考生对于英语听力的愤恨
放下笔的那一刻，中原中也想到了临考前老师送他们的一句话：“中考盖上笔帽的那一刻有收剑入鞘的潇洒”。
确实如此。
中原中也看了眼手表，下午四点，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他伸了个懒腰，困意涌上头来。身后的监考老师投来锐利的目光，中原中也只好默默地趴在自己的试卷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笔，他偷偷瞄了眼斜前方同样无聊的太宰治，却发现那人也正好转过来看着自己。
中原中也瞬间就把目光移开，内心庆幸监考老师并没有一直盯着自己。
算了，还是检查下试卷吧。
翻到试卷的开头，中原中也看着英语听力的题目，努力的思索着听力的原内容。今年念英语听力的那个男人说话就像嘴里含了一颗润喉糖，模糊不清。尽管他的发音标准得自己无可挑剔，但——什么都听不清楚。
偏偏自己在听力的时候还犯困了。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试卷上圈满的题号，这送来的几十分怕是很难拿满了。
唔，中午没睡觉的下场。
中原中也又打了个哈欠，他阖上双眸，放空大脑好好地休息了一阵。
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中原中也，横滨某国立中学的三好优等生——表面上的。事实上中原中也确实非常开朗，在同学当中也非常吃得开，成绩优秀日常光荣榜挂名，但却并不是老师眼中的乖宝宝——毕竟你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因为打架而累积下好几张处分警告的单子是确实印上了学校的章子。
一年级后半段的时候，中原中也所在的班级要推选一个人加入学生会。班主任尾崎老师大手一挥便填上了中原中也的名字——且不论其他的，光是人气这件事在班里头怕是没几个人能超越中也。颜好性格好成绩好人气高，不选他选谁？
中原中也没有反对——其实就算他反对也没有用，他明白，这种抓免费劳动力的事情迟早都要落到他头上的。只是在选择职务的时候他有些纠结，笔在整张学生会职务表上划来划去，将职务表划得连同组的梶井基次郎都看不下去来催他快点选好。中原中也看了眼自己的手上的那张表，嗯，似乎确实是有些惨不忍睹。
那就随便选一个吧。
中原中也干脆闭上了眼睛，用笔再在那张表上划了一圈，笔尖最后停在了“秘书处”三个大字上。
这是个令中原中也后悔了三年的决定。
“欸，森先生为什么要找一个小学生安插到秘书处啊？”
还记得中原中也作为秘书处干事的第一天便这样被太宰治嘲讽，中原中也当即就想一拳头甩到他脸上让这个家伙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他在自己的手碰到他的前一秒又让自己生生忍下，因为这个家伙，似乎是他的顶头上司——历届最年轻的学生会主席，太宰治。
太宰治，同样是本校一年级学生，但他的名头却响彻整个学校。什么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他样样不沾，虽然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可是太宰治确实不碰烟酒也不打架斗殴，唯二的爱好除了在没有人的宿舍里自杀之外大概就是嘲讽自己的好干事中原中也了。
老师倒是想管，但也管不了。你瞅瞅，这家伙常年年级前十的排名简直没法让人挑毛病——这还是他不认真的时候，那天知道他认真起来会怎么样。为了这么一棵好苗子的愉快成长，老师们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回事。
最要命的，是这家伙长得好看啊！一番甜言蜜语就把那些师妹师姐们说的晕头晃脑的，可谁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典型的白切黑。关于这一点，学生会的秘书处干事中原中也可绝对具有发言权。
这家伙在老师学姐面前装的跟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就掏出手机零食玩得开心。明明外卖叫了一学期，却愣是没被抓到过，连监控录像都查不到这家伙是在哪拿的外卖，这手段，令众多外卖爱好者俯首称臣。
更重要的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会长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折腾你——从而给人增添乐趣，当然，这个人主要是指他自己。
虽然当上会长之后这家伙收敛了不少，但是原本恶劣的本性也还没有改变。譬如给同学取侮辱性的外号，甚至有的时候教唆同学打架斗殴……总之，绝对不是一顶省油的灯。
大概是性格不合吧，中原中也在学生会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拿来和太宰治吵架的。两人如同幼稚园小朋友的吵架几乎三天两头就会发生一次，但每次都会以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同时妥协而告终。尤其是在面对重大事件的决定上，明明吵得厉害的二人却每次都能够合作出最完美的方案，不知道的都以为咱们的中原干事和太宰主席可真是一对好搭档。
呸。
“谁要和小矮子做好搭档啊？？”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同学们规划好做题时间……”
考试结束十五分钟的铃声响起，中原中也从回忆中惊醒。他抬起头环顾了一下考场，差不多也都是像他这样做完了题目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的。中原中也扭过头看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映入眼帘，想想自己即将离开这个校园，竟生出些不舍来。
人就连养了条狗在分别的时候也会伤心，何况是这样的一大群人呢。
中原中也用笔在草稿纸的空位上信手瞎涂着，很快草稿纸的一面就变得不堪入目，中原中也一直都有考完试就在草稿纸上随手涂画的习惯，发展到后来甚至连平时的通知书都会惨遭毒手，这坏毛病他也是改了三年，真正几乎改正过来居然还是因为和太宰治的一个赌。
不知道是哪一次月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再一次定下一个赌约。只可惜这回两人以同样的分数和名次高居光荣榜上头，两人自然都不会服气，各自抄起对方的试卷一题一题地对照着。都是高分试卷这么对照起来甚是无趣，只能是在发现对方做不出的题目而自己做出来时略微嘲笑。倏忽间一张灰色的纸片从试卷中掉落，太宰治微微挑眉从地上捡了起来，只一眼便带着些不可置信看向中原中也。
“这居然是草稿纸吗？！”太宰治拿起那张灰色的再生纸，一脸痛心疾首悲痛欲绝，“天啊中也你究竟对它做了些什么啊！”
中原中也沉默地抢回了自己的草稿纸并且附赠给太宰治一个爆栗。
“啊啊中也真暴力……”太宰治捂住自己的头，转脸又露出了一个笑容，“嘛中也，我们这回考试不比成绩了，咱们比这个吧。”他晃了晃手里的草稿纸，“就比谁用的草稿纸最少怎么样。”
“……不怎么样，幼稚。”
“诶中也怎么可以这么说！现在可是有一个研究，说是考试中用的草稿纸越少，做题人的思路就越清晰越明确，所以呼吁大家不要依赖草稿纸呢。”
“真的有这种说法？”中原中也靠在椅背上，重心微微后仰，让椅子以后两条腿支撑着整个结构，“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的。”
“那当然——是骗你的。”
“……去你的！”
“怎么，中也不敢了吗！还是说中也控制不住自己要像幼稚园的小孩子一样见到空白的纸张就涂画满呢！啊这真是个大新闻啊！学生会秘书处干事居然有像幼稚园的小孩子一样的习惯！这到底是……”
“闭上你的嘴！！”中原中也打断了太宰治的话，也不自觉地落入了这个圈套。
在草稿纸的最后一个空位上，中原中也几乎是无意识地写下了“太宰”两个字。
在选择秘书处这件事情上，自己真的后悔了吗？
略有些不解的眸光再次落到了前排的太宰治身上。
“考试结束，请监考老师收齐试卷……”
这是考试广播的最后一次通知，中原中也长舒一口气，就像他身旁的所有考生一样，如释重负的感觉，瞬间充斥占据了自己的大脑。回过神来的时候，中原中也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太宰治看了很久，太宰治交完卷的下一刻，他的眸光便撞上中原中也的视线。中也愣了一愣，只见他无声的说了几个字，好看的唇形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雪白的卷子在监考老师手中被压成小份，装入了特制的牛皮纸袋。中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习惯性地往太宰的方向瞟了一眼，却见那个座位早已空空。中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强行清除出大脑。鬼使神差一般，中也按照太宰的话，在考完试的第一时间便到达了艺术楼的钢琴室。
出乎意料的，太宰居然早已坐在钢琴面前，规规矩矩地弹奏起来。
《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旋律在太宰治手中律动，中原中也不由得打起了拍子，跟着这音乐轻声哼唱了起来。
是艺术节。
对于全校而言都是盛大节日的艺术节在所有学生的期盼中来临了这可以说是一年一度的几乎有一周不需要上课写作业的“假期”，在该校学生的心目中是仅次于寒暑假的快乐日子。
节日里的表演自然是不会少的，在二年级那年的艺术节，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学生会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推举出来表演节目。中原中也到现在都记得文艺部部长与谢野晶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意味不明的微笑。
曲目早就选好了，《The truth that you leave》。一首不错的钢琴曲，音律和谐柔美，但无论如何都不适合中原中也那副明显是用来唱摇滚的嗓子。与谢野晶子无论是威逼利诱，中原中也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早已习惯的歌唱风格。数次练习引导无果后，中原中也实在是不耐烦也无可奈何，抬手便写下退出说明，却在递出的那一刻被太宰治截下。
“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太宰治笑眯眯的，就像想出来一个恶作剧要捉弄他人的小孩子一样，“中也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这一点都不像是你的作风。”
“……”中原中也第一次在那人面前沉默了，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我能，怎么办？”半晌，中原中也有些艰涩地开口，“要我继续做无谓的训练，然后拖累整个节目吗？”
似乎是听出来中原中也口气当中的无奈、自责和些许苦涩，太宰治难得的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像是朝圣一般虔诚的把手放在了钢琴上。
“再来一次，”他说，“我教你。”
在正式表演那天，中原中也非常紧张，紧张得手心冒汗的那种紧张。钢琴和手麦分别在舞台的两侧，中原中也只能远远地看着舞台另一侧的太宰治轻松的脚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了麦克风。
伴随着钢琴清脆而曼妙的声响，中原中也发誓自己从音箱里听到的绝对是自己的声音。那种抒情的歌声，他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唱出来。不仅仅是风格的相悖，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不适合这样的歌曲。
但是，他做到了。
耀眼的灯光让中原中也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够在黑暗的晕影中朦胧地看到些人影，他干脆闭上了双眸，任凭感觉带着自己在舞台上走动。中原中也记得，自己似乎对不知名的某处伸出了手，同时一边低声吟唱着歌曲，如同诚挚的邀请。
最后演出的奖项花落谁家，中原中也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脑子里只回旋着刚才唱出的歌词，连颁奖的主持人念到了他的名字都浑然不觉。
这一定是幻觉吧。在领奖台上的中原中也面对着眩目的照相机闪光灯这样想道。
“弹得真难听，多久没练了？”仍旧是丝毫不会客气的评价，中原中也轻笑着靠在钢琴室的门边，直到太宰治的钢琴声停下。
“练琴的时间都被某个小矮子拿去帮他解题用了，怎么会弹得好？”流畅的琴声说明了太宰治并没有在任何时刻放松自己——但更多的是他的天赋。中原中也不想去思考他话里还有些什么意味，只是忽然想起来艺术节颁奖那会儿，太宰治没有出现在舞台上。
在最后中原中也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在钢琴室里轻轻弹奏着他们刚刚合作结束的那首歌曲。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第一次觉得太宰治或许是孤独的吧。在所有人都在狂欢的时候，却要躲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远离人群，或许，或许是孤独的吧。
中原中也感到费解，他没有办法理解这个时候的太宰治，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太宰治，他能做的，只不过是靠在钢琴室的门边，静静地听太宰治弹完一首又一首旋律优美而凄怆的乐曲。
手中涂画满的草稿纸，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叠成了纸飞机。中原中也向手中纸飞机的前端轻轻哈了口气，两指捻住这“飞机”的支架，用力投掷了出去。
纸飞机在湛蓝的天空中盘旋了两圈，从艺术楼的五层直冲向下，却最终平缓落地。中原中也扒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那架纸飞机升空、盘旋，然后跌落。在青绿的草地上荡起一阵涟漪，操场的草地像是经久未清理过的湖水，因为藻类植物而显得青绿，但只要用什么东西轻轻一晃，便可以轻易地揭开这潭危险湖水的真实模样。
只可惜这是货真价实的草坪，不像草原那样拥有豁达的胸襟，也没有深潭那样的危险莫测，但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它却是永远都不会离去的那份记忆。无论是快乐的，或者是难过的。只要是再次走上这片草地，尘封的记忆终将会被唤醒。
高中入学的时候，中原中也感到他和太宰治简直就是完美的阐述了什么叫做“孽缘”。他居然又一次在学生会报到的时候看到了太宰治，又！一！次！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孽缘。
况且他记得他们两人明明填了两间不同的重点高中。
恍惚间，太宰治向一旁簇拥着的同学轻轻摆了摆手，带着那副熟悉的笑脸走向中原中也。
“中也。”
“太宰。”
“又见面了。”
后记：
其实中原中也不会知道，太宰治在志愿上交的前一刻更改了自己的志愿，填报了和中原中也一样的学校。太宰治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在艺术节的那天晚上，墨蓝色的天穹下那双闪烁着光的冰蓝色双眸。
就像是深海中的氧气，透露着生命的光芒。
太宰治一向是最讨厌这样的目光，所以他没有理会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他自顾自地弹奏着自己喜欢的钢琴曲，直到最后的最后连钢琴曲都厌倦。
没有文字可以描述他在看到中原中也的睡颜时的惊讶。
他知道中原中也并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自己，但是……太宰治按了按手腕上渗着血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罢。
就这样吧。
这样想着，太宰治交上了修改后的志愿填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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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中考完的脑洞却一直拖到现在我对不起大家
OOC严重，总之凑合看吧。